大龄程序员的未来在何方
程序员最怕的是老去。
大龄程序员的界定
早期网上流传着软件开发从业者干不过30岁的说法，后来又有干不过35岁、40岁、45岁等各种观点。为此，我曾写过一篇题为“程序员的年龄天花板”的文章来探讨这个问题，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深入阅读。
为了便于讨论，本文采用通俗的定义，将过了30岁的程序员视为大龄程序员。若您对此定义有不同意见，可保留自己的看法。
人生的阶段发展理论
孔子的人生阶段概括
《论语•为政》篇中，孔子说：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，三十而立，四十而不惑，五十而知天命，六十而耳顺，七十而从心所欲，不逾矩。”其中“三十而立”指人在三十岁之后，应稳定于某一职业，并有所建树。
舒伯的职业发展阶段理论
现代社会，美国学者舒伯（D.E.Super）对人生职业发展阶段的研究颇具影响力，他是世界职业规划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式人物。舒伯提出了以成长、探索、确立、维持、衰退为核心的五个阶段模型，每个阶段都有特定的职业课题，若当前阶段的课题未完成，会影响后续的职业发展和生活。
对舒伯理论感兴趣的读者，可通过搜索引擎了解其职业生涯阶段理论的细节。本文仅聚焦与大龄程序员相关的阶段。
在舒伯的生涯阶段中，25 - 44岁为确立阶段，该阶段的职业发展课题包括：
- 逐渐稳定于一项工作；
- 确立自己将来的保障；
- 发现适当的晋升路线。
作为程序员，不妨先深入理解这些课题，反思自身情况后再继续阅读。
确立阶段又可细分为两个小阶段：
- 25 - 30岁为修正期；
- 31 - 44岁为安定期。
我们所说的大龄程序员，通常处于30岁之后，即过了孔子所说的“三十而立”阶段，基本也处于舒伯理论中的安定期。若超过44岁，按照孔子的说法，应已达到“不惑”的境界。
31 - 44岁的安定期，是人生创造力最为旺盛的时期。若能专注于一项工作，必能有所成就，为未来奠定基础。
30岁是人生的一个重要节点，并非只有程序员会面临困惑，所有人都会经历这一阶段，且已有前人总结出一些有效的应对方法。
此外，25 - 32岁是人的婚育高峰期，此时人们会面临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，若事业和家庭都不稳定，生活将变得十分艰难。
接下来，我们将聚焦于程序员群体进行深入分析。
技术人生的三个方面
对于程序员而言，有三个至关重要的方面：知识与技术、技术能力和阅历、业务积累。
知识、技术
程序员需要掌握编程语言、应用框架、开发工具等具体的知识和技术。不同的语言和技术适用于不同的应用场景，例如某些语言在解决特定问题时效率更高。
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信息化、互联网化的深入，新的问题不断涌现，老的知识和技术可能无法满足需求，因此新的语言和技术不断涌现，如Go、Scala、Swift、ROR等。没有绝对最好的语言，只有最适合的语言。
面对这种情况，程序员需要保持学习的热情，掌握多种语言和技术，并根据社会和技术的发展不断调整自己的知识体系。早在几千年前，儒家经典《大学》就提出了“苟日新，日日新，又日新”的观点，这与程序员不断学习的需求相契合。
然而，有人认为过了30岁，家庭和事业的双重压力会让人身心疲惫，无暇学习，从而不再适合从事程序员工作。但实际上，31 - 44岁正是人精力充沛、创造力旺盛、学习能力较强的黄金时期。例如，王江民38岁转做软件开发，45岁创造了江民杀毒的传奇。在这个阶段，程序员凭借之前的积累，学习新知识的速度会更快，能够获得举一反三的学习体验。
技术能力与阅历
知识和技术是程序员较浅层面的能力，而技术能力与阅历则更为关键。技术能力是指运用具体知识和技术解决实际问题的水平，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程序员的技术价值。
技术能力是在不断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培养出来的。有些人善于总结和思考，技术能力提升较快；而有些人则停留在表面，技术能力提升缓慢。
以《天龙八部》中的人物为例，王语嫣掌握了大量的知识和技术，但缺乏实际开发能力，可作为程序员的鼓励师；而扫地僧超越了知识和技术的层面，阅历丰富，不拘泥于招式，是专业技术者追求的目标。
随着程序员年龄和工作经验的增加，技术能力和阅历的重要性和价值将超越知识和技术本身，这也是大龄程序员的价值所在。例如，应对大用户量、大业务量、大数据、大并发等挑战，需要多年的积累和经验，并非新手短期内能够掌握的。
业务积累
大部分软件是技术与业务的结合，在某些行业软件中，业务层面的知识和流程占比高达80%。因此，程序员熟悉业务至关重要。不同行业的软件需求差异巨大，如电商网站和测绘软件的开发要求截然不同。
业务积累与行业和企业选择密切相关，选择不同的行业和企业，将决定程序员所能积累的业务知识和经验。业务积累是程序员的重要价值体现，与技术阅历一样，经得起时间的考验。俗话说“隔行如隔山”“男怕入错行”，深刻理解业务并非易事，若只掌握编程语言和技术框架，而不了解业务，将难以发挥实际作用。
企业的分类
在“程序员的年龄天花板”一文中，我曾对软件企业进行过分类，包括外包型、项目型和产品型。下面结合前面提到的“技术人生的三个方面”进行详细分析。
外包型公司
外包型公司通过承接其他企业的部分或全部软件业务来发展，业务和技术都不稳定。其软件开发心态往往是“干活、交活、拿钱、完事儿”，在这种心态下，程序员难以有机会打磨产品，对技术能力和行业知识的积累都会产生不利影响。从企业成本考虑，更倾向于使用成本较低的年轻人，因此大龄程序员在这类公司的发展前景不容乐观。例如，老板可能认为35岁的程序员和22岁的程序员在开发App方面的能力差异不大，会选择让年轻人加班完成工作，从而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。
项目型公司
项目型公司通过承接电信、银行、电力、政府等单位的软件项目为生，相比外包型公司稍好一些，技术选择相对自主，能够在某个行业积累经验。但如果项目规模小而多、行业不集中，则与外包型公司类似。此外，项目型公司在开发过程中更注重成本，对新技术的应用较为谨慎，这会减缓开发人员的技术更新速度，降低技术成长机会。
产品型公司
产品型公司是程序员的较好选择。产品要具有竞争力，要么依靠对业务的深刻理解，要么依靠技术上的领先优势。这类公司有利于程序员积累技术阅历和业务知识。
大龄程序员的将来
程序员的价值体现
程序员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：语言和技术、技术能力与阅历、业务积累。简而言之，程序员最大的价值在于运用技术解决问题的能力，其中技术能力与阅历、业务积累更具持久性，更能经受时间的考验。
常见的四种职能取向
一般来说，程序员有四种常见的职能取向：管理者、专业技术者、自由职业者、创业者。
管理者可分为职能管理者和全面管理者，如CEO、总经理属于全面管理者，开发经理、项目经理等属于职能管理者。
专业技术者依靠自身技术为他人解决问题，创造价值，如程序员、测试工程师、UI设计师等。
自由职业者是脱离特定组织，独立工作的专业技术者。
创业者则是组建团队，开发产品或服务，实现自己的梦想。
大多数程序员的职能取向为专业技术者。例如，我个人从事管理工作6、7年后，又回归到专业技术领域，因为从事具体技术工作让我感到更加自在和快乐。每个程序员都应明确自己的职能取向，这样才能更好地规划未来。
关于“成功”的定义
有人认为30出头的程序员若不够成功，会面临巨大压力。但这里所说的“成功”，并非世俗意义上的财富、地位和荣誉，而是指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，实现自我价值。简单来说，就是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，获得成就感和快乐。我们不应被社会的统一价值取向和他人的期望所束缚，应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。
程序员在企业中的发展
程序员常见的职业晋升通道有两条：技术通道和管理通道。
技术通道为：初级工程师 -> 中级工程师 -> 高级工程师 -> 架构师（专家） -> 技术总监 -> CTO。
管理通道为：工程师 -> 项目组长 -> 项目经理 -> 项目总监 -> 技术总监 -> CTO。
此外，还有一些交叉发展的机会，如开发转测试、产品经理、售前、售后、销售等。最后，程序员也可以选择离开软件行业，进入其他领域发展。
由于走管理路线的程序员较少，本文暂不讨论；对于转做其他职业的程序员，在此告别。下面主要探讨走技术路线的程序员的未来发展。
走技术路线的程序员怎么办
从常理来看，每个行业都有经验丰富的老将，程序员行业也不例外。但程序员往往对自己的未来有较高期望，担心停滞不前或走下坡路，因此会产生焦虑情绪，认为程序员是青春饭。
实际上，根据前面的分析，走技术路线的程序员只需保持学习能力，丰富技术能力与阅历，积累行业知识与经验，就能够持续发展。即使到了职业生涯的衰退阶段，也应坦然接受，这是人生的自然过程。
程序员的二八定律
在程序员群体中，存在着二八定律。在技术路线和管理路线的选择上，大约20%的人选择管理路线，80%的人选择技术通道。在技术通道中，只有20%的人能够成为高级软件工程师、架构师、技术专家、CTO等，而剩下的80%则需要维持自己的竞争力，保持价值不衰退。
大量的大龄程序员将面临无法晋升和如何维持竞争力的问题，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。任何行业的从业人员分布都呈金字塔型，我们应接受这一现实，并在此基础上谋求发展。
怎样面对将来
选择企业
对于走技术路线的程序员来说，选择企业至关重要。应选择有发展前景的行业和重视技术的产品型公司，这将影响其在技术路线上的发展高度。例如，我35岁找工作时，根据行业、企业和产品的情况，只选择了三家公司进行面试。
对于创业公司，如果能够承受一定的风险（金钱和时间成本），且创业团队和产品有潜力，可以尝试加入。例如，小米创立时，从摩托罗拉等公司招募了大量开发工程师。
稳定于一项工作
根据舒伯的职业生涯阶段理论，31 - 44岁是安定期，程序员应稳定于一项工作，寻找合适的晋升通道，为未来做好保障。频繁跳槽不利于职业发展，尤其是到了40岁还未在某个行业稳定下来，技术也缺乏连贯性，找工作时将面临较大困难。从招聘信息中可以看出，除了高级岗位，大部分岗位要求应聘者年龄在30岁以下。
不能晋升怎么办
在技术路线上，程序员可能会遇到无法晋升的情况，通常在稳定工作7年左右，即本科毕业33 - 35岁时出现。此时，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：如果是企业环境限制了晋升，可能需要考虑换工作；如果是自身能力达到了天花板，则需要调整心态，发展其他兴趣爱好，平衡工作和生活。在这个阶段，有部分程序员会选择创业。
竞争力有区域性和相对性
程序员的价值和竞争力是相对的。例如，在大公司中无法晋升的程序员，在其他行业的小公司可能有机会担任技术总监或部门经理。如果看重职位和头衔，可以尝试这种发展路径。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，如乒乓球运动员何智丽在国内发展受限，移民日本后取得了辉煌战绩；国外的业余足球运动员或退役选手到中国后受到重视。
因此，大龄程序员为了发挥价值和竞争力，可以选择以下路径：
- 到其他公司，不换行业，利用技术优势谋求管理职能；
- 到能凸显自己技术价值的公司，继续从事开发工作；
- 到平均技术水平较差的地域，继续做开发。
学习其他技能
虽然大龄程序员可以通过保持学习和积累经验来维持竞争力，但并非所有人都能一直从事技术工作。大约80%的程序员可能会面临职业转型的问题，因此可以学习其他赚钱的技能，为未来做好准备。
职业之外的兴趣
程序员的生活不应只有工作，还应培养其他兴趣爱好，如提笼架鸟、雕刻、书法、围棋、游戏、写作、读书等。这些兴趣爱好可以滋养心灵，缓解纯技术工作带来的压力。很多人缺乏信仰，如果没有兴趣爱好，容易出现心理问题。
总之，大龄程序员的未来并非一片迷茫，只要保持学习、积累经验、明确方向，就能在职业生涯中找到自己的位置。预知更多内容，请持续关注后续文章。
——泰课在线